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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皇後一身華服雍容華貴, 一張原本美麗的臉卻因常年不見笑容而顯得淒冷甚至刻薄。
景煥急忙迎上去，“母後怎麽來了？”然後又向門口責問，“為何不見通傳？”
蘇皇後道：“是我不讓的, 在門口站了會兒，想聽聽你是怎麽想的。”
景煥笑道：“母後想知道兒子想法直接問就是, 兒子必定不敢有半分隱瞞。”
景煥生母宜妃在生下他之後不到半年便因憂郁疾篤去世，正好那時離蘇家滅門案才兩個月，蘇皇後剛剛失去她一歲的兒子景胥, 皇帝便將景煥抱給蘇皇後養著，聊以慰藉這對母子痛失至親的遺憾。
是以景煥對自己生母宜妃毫無印象, 一心只將蘇皇後當做親生母親，但他也知道，母後心中卻未必真當他是親兒子，她心心念念的，還是那個死去二十多年的皇太子景胥。
蘇皇後道：“哀家知煥兒一片赤誠，卻保不齊你不會為了讓我少操心而報喜不報憂。”
景煥便嘆道：“母後近幾年身體愈發虛弱, 兒子的確不希望您再為這些瑣事煩心。”
蘇皇後肅了臉色：“什麽叫瑣事？這可是我蘇家幾百人口二十多年的冤屈, 當年雖說你父皇已經屠了燕氏滿門血恨, 可仍有許多事情不明不白，如今既然燕氏陰魂不散跑出來喊冤, 那咱們便趁機將當年案子好好查清楚，不僅要讓他們姓燕的心服口服, 也將當年一些疑點查清, 以慰我蘇氏在天之靈。”
“還有我那可憐的胥兒。”蘇皇後突然滿臉哀淒，“這麽多年過去了, 我堂堂一國之母，竟還沒弄清他究竟是死是活, 你叫我，叫我如何甘心？”
景煥趕緊攙住蘇皇後：“母後節哀，既然您意已決，兒子一定竭盡所能，徹底還原真相。”
母子倆沈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，誰也沒註意到，一旁的商椴，緊緊捏住雙手，幾乎將手掌掐出血來。
等蘇皇後終於調整好情緒，看向商椴的時候，商椴立刻松開手指，臉上已掛上淡然清冷的笑容。
“你就是時人稱頌的弦光公子？”
商椴行大禮：“微臣見過皇後娘娘，娘娘千歲！”
蘇皇後點點頭：“起來吧！”
等商椴起身，蘇皇後才淡淡道：“我聽煥兒提起過你，他當時屬意你去揚州我本是不同意的，如今你冒死帶回血書，觀你言行，或許還真是個公私分明的端方君子。”
商椴拱手：“不敢，只是微臣從小在外祖母膝下長大，她一直教導微臣‘公而無私，明而無畏’，微臣也一直篤信，商家是否牽連此案，也只有查清真相才能還家人公道。”
蘇皇後瞇了眼睛：“那萬一你商家確有幹系呢？”
商椴將手背向身後，身姿挺拔，大義凜然：“欠賬還錢，欠命還命，天理循環因果不虛，若真是他們做的，弦光願與家人一道承擔後果。”
蘇皇後終於讚賞地點點頭：“好，不愧是弦光公子，名不虛傳。既如此，哀家便再信你一次，命你協助殿下徹查此案。記住，若中途發現你有一絲偏袒隱瞞，哀家定拿你頭顱祭我胥兒。”
商椴連忙拜下：“微臣謹遵懿旨。”
等皇後走後，景煥看著商椴直搖頭：“這下好了，徹底被我拖上賊船。”
商椴笑了笑：“殿下難道不覺得，我當初冒死救下殿下，為的就是上這條船嗎？”
景煥便擰了眉頭：“我是真不明白，你對商家怎麽就這麽有信心，萬一他們真是幕後主使，你當如何自處？”
商椴面上波瀾不驚：“這個問題剛剛已經回答過娘娘。”
景煥橫他一眼：“信你才怪！行了，不管你跟家人有什麽恩怨，又打的什麽好算盤，總之你能幫我把案子查下來便成。另外，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想問你。”
見他一副鄭重模樣，商椴也不敢大意，認真道：“什麽事殿下吩咐。”
只見景煥搓了搓手，微紅著臉，一副小兒情態湊到商椴耳邊：“聽說月底你要跟裴姑娘舉行詩賽，我能跟著一起去看看嗎？”
商椴一臉無語：“就這？”
景煥啊一聲，“有什麽問題？”
商椴瞪著他：“什麽詩賽，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，況且裴姑娘立志不嫁人，殿下求詩也遭拒過，何必去自尋煩惱？世上女子千千萬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”景煥不耐煩，“這跟裴姑娘有什麽關系？我求詩也是知道她不嫁人才求的，我，我就是……怎麽說呢！”
看著景煥抓耳撓腮的樣子，商椴毫不客氣道：“知道她不嫁人才求詩？莫非殿下就喜歡這種難度大的？那我還是要勸勸殿下，裴姑娘說不嫁人並非開玩笑。”
“你誤會了！”景煥嘆氣，想了想道：“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，在普安寺，你踢我屁股那次，是為的什麽嗎？”
商椴微微皺眉，他當然記得。
那年他剛十歲，每天無聊就去山上找和尚們玩。那天照常爬坡上山，突然迎面滾下來好大一塊石頭，雖緊急避開，但手還是被磕到，擦破好大一塊皮。
怒而向上看，發現上面一個小女孩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看著他。
“對，對不起大哥哥，我不是故意推石頭，它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。”
他這才註意到小丫頭手上抱著一塊小石頭，稚嫩的手臂上和衣服上還有一些劃痕，想必她是為了搬這塊小石頭不小心將這塊松動的大石頭給推了下來。
那時小小年紀的他並不打算原諒，十分兇狠地：“對不起有什麽用，要不是我反應快命都沒了，你看這傷！”
他兇巴巴地伸手，小丫頭以為要打她，嚇得趕緊後退：“你別打我，這裏有佛祖，佛祖跟前不能打人！”
他看著小丫頭圓溜溜的小眼睛裏蓄滿淚水，一副快哭了的樣子，氣便消了些：“算了算了，我不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。”
擡起手來細看傷口，發現破皮的地方一直在流血，便想撕塊衣角擦一擦。
小丫頭看見，清亮的小眼睛一眨，趕緊放下石頭掏出自己手帕走過去：“哥哥我幫你吧！”
她拉過他的手，按以前姨娘給她止血的樣子，用手帕在他手掌輕輕按壓，邊按邊輕輕吹氣：“哥哥乖，按一按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
他只覺得手上癢癢的，便自己拿了手帕按住：“行了，已經不疼了，這次原諒你，以後做事別這麽魯莽。”
小丫頭很高興他能原諒自己，用力點頭：“我知道了哥哥，以後再也不會了。”
“哇——”
前面林子裏傳來尖銳哭聲，小丫頭一楞，這才記起自己還有事要做，迅速撿起地上石塊往哭聲方向跑。
他皺了眉，忍不住喊：“你幹嘛去，不能拿石頭砸人啊，不是說這裏有佛祖，佛祖面前不能打人嗎？”
小姑娘根本不理，飛快往林子裏跑。
他有點好奇，便跟在後面看看什麽情況。
林子裏另有一個更小點的女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，旁邊圍著幾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，他們用棍子邊戳她邊唱著捉弄人的順口溜：“愛哭鬼，喝涼水，喝完涼水變小鬼……”
小丫頭抱著石塊氣喘籲籲跑近，二話不說朝他們用力砸過去：“討厭鬼走開，不許欺負我妹妹！”
男孩們見她動了真格，趕緊撒丫子跑，邊跑還朝她做鬼臉：“臭美臭美，你臭美，大蒜鼻子□□嘴……嚕嚕嚕~”
小丫頭氣壞了，掄起地上的石頭又往他們身上砸：“你們才是豬頭，□□，臭狗屎，爛……”
“扶杳！”
一聲厲喝，遠遠一個柔美婦人帶著丫鬟走了過來：“你這滿嘴裏說的什麽？我平日都是怎麽教你的？”
小丫頭“哇”一聲哭出來：“姨娘，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是他們欺負三妹。”
婦人依然嚴厲：“你就不該帶著妹妹往這沒人地方跑，今日是你爹爹求了許久老太太才肯帶咱們出來，你不想著規規矩矩討老太太喜歡，卻還跟人拌嘴吵架，這樣子若被你爹撞見，以後怎還敢讓你待在我身邊？”
小丫頭似乎被嚇到，忍著眼淚去拉婦人衣袖：“我不敢了姨娘，我真的不敢了……”
他看到這裏便離開，回頭想了想，又跑去找到那幾個調皮小男孩，對著他們屁股一人狠踹了幾腳，叫他們以後再不許欺負女孩子。
其中一個男孩很不服氣，問他叫什麽名字，往後一定要他好看。
他不在怕的，直接報上大名：“你哥哥我叫商椴，有本事你來找我啊。”
旁邊的小朋友說：“你完蛋了，這可是四皇子殿下，回頭有你受的。”
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仍是不在乎：“管你是誰，天王老子來了，欺負女孩子也是不對的！你們識相的趕緊滾，別讓我再踢你們幾腳。”
也就是那一次，他認識了眼角有一顆痣愛欺負女孩子的四皇子。
也記住了那個喜歡裝可憐，其實十分狡猾的小姑娘，她叫扶杳。
那之後，他其實又見過扶杳一次，還被她坑了，上元節戴面具已是第三次見。可她竟然一次都沒認出他來，真是個沒心的丫頭。
商椴想到這裏，無奈地搖搖頭，向景煥道：“那次不是因為你欺負女孩子？有什麽問題？”
四皇子手一拍，興奮地：“對了，就是那兩個小丫頭，我早就打聽到，她們是扶大人家的千金，其中一個跟裴姑娘關系特別好，想必這次詩賽她們也要去吧？”
商椴忍不住擰緊了眉頭：“扶家千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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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皇後一身華服雍容華貴, 一張原本美麗的臉卻因常年不見笑容而顯得淒冷甚至刻薄。
景煥急忙迎上去，“母後怎麽來了？”然後又向門口責問，“為何不見通傳？”
蘇皇後道：“是我不讓的, 在門口站了會兒，想聽聽你是怎麽想的。”
景煥笑道：“母後想知道兒子想法直接問就是, 兒子必定不敢有半分隱瞞。”
景煥生母宜妃在生下他之後不到半年便因憂郁疾篤去世，正好那時離蘇家滅門案才兩個月，蘇皇後剛剛失去她一歲的兒子景胥, 皇帝便將景煥抱給蘇皇後養著，聊以慰藉這對母子痛失至親的遺憾。
是以景煥對自己生母宜妃毫無印象, 一心只將蘇皇後當做親生母親，但他也知道，母後心中卻未必真當他是親兒子，她心心念念的，還是那個死去二十多年的皇太子景胥。
蘇皇後道：“哀家知煥兒一片赤誠，卻保不齊你不會為了讓我少操心而報喜不報憂。”
景煥便嘆道：“母後近幾年身體愈發虛弱, 兒子的確不希望您再為這些瑣事煩心。”
蘇皇後肅了臉色：“什麽叫瑣事？這可是我蘇家幾百人口二十多年的冤屈, 當年雖說你父皇已經屠了燕氏滿門血恨, 可仍有許多事情不明不白，如今既然燕氏陰魂不散跑出來喊冤, 那咱們便趁機將當年案子好好查清楚，不僅要讓他們姓燕的心服口服, 也將當年一些疑點查清, 以慰我蘇氏在天之靈。”
“還有我那可憐的胥兒。”蘇皇後突然滿臉哀淒，“這麽多年過去了, 我堂堂一國之母，竟還沒弄清他究竟是死是活, 你叫我，叫我如何甘心？”
景煥趕緊攙住蘇皇後：“母後節哀，既然您意已決，兒子一定竭盡所能，徹底還原真相。”
母子倆沈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，誰也沒註意到，一旁的商椴，緊緊捏住雙手，幾乎將手掌掐出血來。
等蘇皇後終於調整好情緒，看向商椴的時候，商椴立刻松開手指，臉上已掛上淡然清冷的笑容。
“你就是時人稱頌的弦光公子？”
商椴行大禮：“微臣見過皇後娘娘，娘娘千歲！”
蘇皇後點點頭：“起來吧！”
等商椴起身，蘇皇後才淡淡道：“我聽煥兒提起過你，他當時屬意你去揚州我本是不同意的，如今你冒死帶回血書，觀你言行，或許還真是個公私分明的端方君子。”
商椴拱手：“不敢，只是微臣從小在外祖母膝下長大，她一直教導微臣‘公而無私，明而無畏’，微臣也一直篤信，商家是否牽連此案，也只有查清真相才能還家人公道。”
蘇皇後瞇了眼睛：“那萬一你商家確有幹系呢？”
商椴將手背向身後，身姿挺拔，大義凜然：“欠賬還錢，欠命還命，天理循環因果不虛，若真是他們做的，弦光願與家人一道承擔後果。”
蘇皇後終於讚賞地點點頭：“好，不愧是弦光公子，名不虛傳。既如此，哀家便再信你一次，命你協助殿下徹查此案。記住，若中途發現你有一絲偏袒隱瞞，哀家定拿你頭顱祭我胥兒。”
商椴連忙拜下：“微臣謹遵懿旨。”
等皇後走後，景煥看著商椴直搖頭：“這下好了，徹底被我拖上賊船。”
商椴笑了笑：“殿下難道不覺得，我當初冒死救下殿下，為的就是上這條船嗎？”
景煥便擰了眉頭：“我是真不明白，你對商家怎麽就這麽有信心，萬一他們真是幕後主使，你當如何自處？”
商椴面上波瀾不驚：“這個問題剛剛已經回答過娘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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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他一副鄭重模樣，商椴也不敢大意，認真道：“什麽事殿下吩咐。”
只見景煥搓了搓手，微紅著臉，一副小兒情態湊到商椴耳邊：“聽說月底你要跟裴姑娘舉行詩賽，我能跟著一起去看看嗎？”
商椴一臉無語：“就這？”
景煥啊一聲，“有什麽問題？”
商椴瞪著他：“什麽詩賽，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，況且裴姑娘立志不嫁人，殿下求詩也遭拒過，何必去自尋煩惱？世上女子千千萬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”景煥不耐煩，“這跟裴姑娘有什麽關系？我求詩也是知道她不嫁人才求的，我，我就是……怎麽說呢！”
看著景煥抓耳撓腮的樣子，商椴毫不客氣道：“知道她不嫁人才求詩？莫非殿下就喜歡這種難度大的？那我還是要勸勸殿下，裴姑娘說不嫁人並非開玩笑。”
“你誤會了！”景煥嘆氣，想了想道：“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，在普安寺，你踢我屁股那次，是為的什麽嗎？”
商椴微微皺眉，他當然記得。
那年他剛十歲，每天無聊就去山上找和尚們玩。那天照常爬坡上山，突然迎面滾下來好大一塊石頭，雖緊急避開，但手還是被磕到，擦破好大一塊皮。
怒而向上看，發現上面一個小女孩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看著他。
“對，對不起大哥哥，我不是故意推石頭，它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。”
他這才註意到小丫頭手上抱著一塊小石頭，稚嫩的手臂上和衣服上還有一些劃痕，想必她是為了搬這塊小石頭不小心將這塊松動的大石頭給推了下來。
那時小小年紀的他並不打算原諒，十分兇狠地：“對不起有什麽用，要不是我反應快命都沒了，你看這傷！”
他兇巴巴地伸手，小丫頭以為要打她，嚇得趕緊後退：“你別打我，這裏有佛祖，佛祖跟前不能打人！”
他看著小丫頭圓溜溜的小眼睛裏蓄滿淚水，一副快哭了的樣子，氣便消了些：“算了算了，我不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。”
擡起手來細看傷口，發現破皮的地方一直在流血，便想撕塊衣角擦一擦。
小丫頭看見，清亮的小眼睛一眨，趕緊放下石頭掏出自己手帕走過去：“哥哥我幫你吧！”
她拉過他的手，按以前姨娘給她止血的樣子，用手帕在他手掌輕輕按壓，邊按邊輕輕吹氣：“哥哥乖，按一按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
他只覺得手上癢癢的，便自己拿了手帕按住：“行了，已經不疼了，這次原諒你，以後做事別這麽魯莽。”
小丫頭很高興他能原諒自己，用力點頭：“我知道了哥哥，以後再也不會了。”
“哇——”
前面林子裏傳來尖銳哭聲，小丫頭一楞，這才記起自己還有事要做，迅速撿起地上石塊往哭聲方向跑。
他皺了眉，忍不住喊：“你幹嘛去，不能拿石頭砸人啊，不是說這裏有佛祖，佛祖面前不能打人嗎？”
小姑娘根本不理，飛快往林子裏跑。
他有點好奇，便跟在後面看看什麽情況。
林子裏另有一個更小點的女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，旁邊圍著幾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，他們用棍子邊戳她邊唱著捉弄人的順口溜：“愛哭鬼，喝涼水，喝完涼水變小鬼……”
小丫頭抱著石塊氣喘籲籲跑近，二話不說朝他們用力砸過去：“討厭鬼走開，不許欺負我妹妹！”
男孩們見她動了真格，趕緊撒丫子跑，邊跑還朝她做鬼臉：“臭美臭美，你臭美，大蒜鼻子□□嘴……嚕嚕嚕~”
小丫頭氣壞了，掄起地上的石頭又往他們身上砸：“你們才是豬頭，□□，臭狗屎，爛……”
“扶杳！”
一聲厲喝，遠遠一個柔美婦人帶著丫鬟走了過來：“你這滿嘴裏說的什麽？我平日都是怎麽教你的？”
小丫頭“哇”一聲哭出來：“姨娘，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是他們欺負三妹。”
婦人依然嚴厲：“你就不該帶著妹妹往這沒人地方跑，今日是你爹爹求了許久老太太才肯帶咱們出來，你不想著規規矩矩討老太太喜歡，卻還跟人拌嘴吵架，這樣子若被你爹撞見，以後怎還敢讓你待在我身邊？”
小丫頭似乎被嚇到，忍著眼淚去拉婦人衣袖：“我不敢了姨娘，我真的不敢了……”
他看到這裏便離開，回頭想了想，又跑去找到那幾個調皮小男孩，對著他們屁股一人狠踹了幾腳，叫他們以後再不許欺負女孩子。
其中一個男孩很不服氣，問他叫什麽名字，往後一定要他好看。
他不在怕的，直接報上大名：“你哥哥我叫商椴，有本事你來找我啊。”
旁邊的小朋友說：“你完蛋了，這可是四皇子殿下，回頭有你受的。”
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仍是不在乎：“管你是誰，天王老子來了，欺負女孩子也是不對的！你們識相的趕緊滾，別讓我再踢你們幾腳。”
也就是那一次，他認識了眼角有一顆痣愛欺負女孩子的四皇子。
也記住了那個喜歡裝可憐，其實十分狡猾的小姑娘，她叫扶杳。
那之後，他其實又見過扶杳一次，還被她坑了，上元節戴面具已是第三次見。可她竟然一次都沒認出他來，真是個沒心的丫頭。
商椴想到這裏，無奈地搖搖頭，向景煥道：“那次不是因為你欺負女孩子？有什麽問題？”
四皇子手一拍，興奮地：“對了，就是那兩個小丫頭，我早就打聽到，她們是扶大人家的千金，其中一個跟裴姑娘關系特別好，想必這次詩賽她們也要去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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